[史温]吻得太逼真 上

娱乐圈au 影帝x影帝

有戏中戏

 

 

千雪孤鸣家里给送来两箱大闸蟹,他一个人住,吃不完,给温皇拿了一箱过来。到达门口时,恰逢门从屋内推开,影帝的经纪人正在打电话。经纪人朝他点头致意,径直离开。千雪孤鸣抱着螃蟹进门,没在客厅见到温皇。放假在家的凤蝶过来接手,对他说老爸在楼上看剧本,是刚送来的新戏。

千雪孤鸣熟门熟路地上楼,温皇倒在沙发里,正在玩手机,剧本崭新一叠,被丢在旁边。

“不是看剧本,又骗凤蝶?”千雪孤鸣走去翻,很厚,扉页上只标了两个字《介意》,显然是电影的标题, “你不是说歇一阵子么?又拍?”

温皇上一部戏杀青不到三个月,按照以往,休息的时间只会半年往上走,从来不会如此勤勉。

躺在沙发上的人正在玩手机,过了几秒才慢悠悠答他:“故事不错,想接就接了。”

千雪孤鸣自然不信他的说辞,翻了几页剧情,发现是部双男主的悬疑片,更是奇上加奇。温皇的挑剔由来已久,不但挑本,还挑人,最出圈的推演借口是“对手长得太丑,影响他心情”。

故事由一场葬礼展开,一名富豪的妻子突发疾病去世,富豪悲痛欲绝,葬礼于是没有大半,操持地格外低调,来的都是平常往来的亲朋。只有一人例外,是夫妻二人年轻时候的同窗,已多年没有联系,特地从首都赶来悼念。

同窗参了政,在国内称得上有头有脸,所以来得悄无声息,只与富豪打了照面。两人见面握手,同窗教他节哀,又说自己马上调职到本市,有任何事情可以找他帮忙。富豪攥着他手,双眼赤红着,像是痛极,说一定。

事实上同窗与妻子一直保持着私下联系,见了面便行出轨之事。他们最近一次的见面还是上月初,没想到这个月就收到情人去世的消息,难免产生怀疑,富豪是首要怀疑对象。然而富豪早就知道妻子与情人的通奸之事,他本月飞往邻国出席会议,回来时悲剧已定,他怀疑同窗唯恐事情败露影响政途,从而痛下杀手。

两人互相怀疑,接而彼此调查、进一步试探,剧情由此展开。

千雪孤鸣看得啧啧称奇,问温皇另一个主演是谁。

温皇道:“史艳文。”

千雪孤鸣差点喷出来:“你要抢史艳文老婆啊?”

温皇奇异地看着他:“为什么一定是我抢?这次他演那个姘头。”

千雪孤鸣自己不演戏,自然想象不出史艳文一身正气,如何演出和人通奸的淫邪气。转而又看正在歪斜着摆弄手机的弟兄,更加无法想象后者痛失发妻又惨戴绿帽的倒霉样。

温皇不理他,自顾自玩着手机,千雪孤鸣又自行翻了两页,对这种故事兴致缺缺,跳到最后想直接看结局,发现剧本还没写完,无聊之下去夺温皇的手机,对方先行一步地按了锁屏,他只来得及瞥到微信界面上,对方发来的一句:“合作愉快。”

千雪孤鸣自己也有史艳文的微信,对他的头像隐约有些印象。俗不可耐的蓝天白云,配上史艳文风度翩翩的气质,倒是相得益彰的文雅。

螃蟹公肥母壮,掀开盖时汁水淌了一手。温皇原本不爱吃这种麻烦的东西,这次倒是坐着,颇有耐心地拆解了一只。

千雪孤鸣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,难得地从中察觉出几分愉悦来。

 

娱乐圈水深人杂,千雪孤鸣他哥本不愿让他淌这趟浑水,奈何千雪孤鸣叛逆惯了,亿万家产碰也不碰,转头去参加选秀,出来当了爱豆,到现在也算小有成就。温皇与他不同,出道便是演戏,不作其他。说积累也好,沉淀也罢,成就拿了一堆,从来不愧影帝称号。他与史艳文年纪相仿,这么多年下来,轮流拿奖,也互相作过陪衬。只不过一直没有同台竞技,两人气质不同,戏路自然也是相异,说起来连对手都谈不上。

网上有人剪过视频,将两人的古装造型拉到一起,一人头发高束袖摆飞舞掌风刚毅,一人白发飘散眼神同剑意一般凛冽。云州儒侠对上天下第一剑,弹幕刷起一片,频率最高的词是“养眼”。

史艳文生得正气凛然,对于演员来说不是好事,正如温皇第一部戏接的任飘渺,一炮而红之后再无“可怜人”找他。温皇摆弄手机,不由想象史艳文若是真正杀起人来,该会是什么样的神情。

剧本由圈内知名编剧撰写,温皇的第一部戏也是她的作品,听说这次是她点了名要温皇和史艳文来演两名主角。

开机宴当天,凰后也到了场。主演连同导编制作人坐在主桌。温皇向来姗姗来迟,抵达时只剩史艳文身边有个空位。凰后见着他,未语先笑,领口几乎低到肚脐,张口就是让他罚酒。温皇和她对视一眼,拨千金的四两话吞了回去,从善如流地喝了三杯。史艳文原本在和制片说话,在温皇放下杯子时,给他倒了杯茶。

温皇适时接来,两人指尖煞有其事地相碰,又一触即离。

席间不少人来敬酒,温皇没与史艳文说上几句话,偶尔寒暄几句。饭局结束,导演叫上他们,连同编剧与监制一起,隔壁茶厅开了个包间。导演拆了包烟,给他们一人丢了几只。接下来说得都是圈内人心知肚明的话。

他说:“你们也看了剧本,我们这次没有女主角。”

凰后点了一根:虽然这次指定了主演的人选,但是谁由哪位演,还是演员自己决定,她也没有想到最后温皇选了丈夫,史艳文选了情人。

史艳文说:“出乎意料,也是影片看点。”

温皇似是而非道:“还感谢史先生谦让,让我先选。”

导演摆了摆手,和监制点了火,声称这些都不重要,他很信任二人的演技。现在最主要的是,没有女演员,妻子的角色在剧中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,从始至终没有演员的安排,这意味着没有绯闻、没有爆点,而这不符合市场需求。

温皇听出未尽的意思,在烟雾后露出道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他说:“我没有意见。”

桌上烟灰跌落,斑驳成无形的灰,监制重新抽了支递给一直没有说话的史艳文,被对方婉拒了。

史艳文平静道:“我也没有,会配合安排。”

 

《介意》是凰后多年前的一部短篇小说,发布网络后喜欢者数众,一直以来都有读者期盼能够改编成剧本。虽说网络世界时过境迁于眨眼之间,但是电影的消息一经发出,仍旧引起不少人的关注。

小说写得简短,省略了不少前因后果,从葬礼开始,直接描写两位男主角的数度交锋。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一场宴席上,同窗已经调职到本市,算是空降,身边围着不少谄媚逢迎者。而富豪还未完全走出丧妻之痛,身边空无一人,连秘书都不在,端着酒站在角落,参席者皆都识趣,没人上前打扰。

富豪捏着酒杯,始终注视着被层层包围的同窗。他像是无声的探头,妄图挖出面前衣冠楚楚之人不为人知的阴狠。倏忽间,同窗侧首,隔着熙攘人群同样朝他看来。会场明亮的灯光悬顶,他们于嘈杂的人声中对视。

导演向来喜以内景开始,选了这段情节,作为拍摄的第一场镜头。

剧组财大气粗,租了个高星酒店的会场。外边分明正午,灯光打出入夜后纸醉金迷的醺然感。

群众演员穿着礼服,端着酒杯窃窃私语,给摄影机留下场景镜头。史艳文率先做好造型,穿着一袭正装,领带齐整,头发朝后抹,脸上架着副银丝边眼镜。他身后站着男男女女,各自打扮得光鲜亮丽,正听着影帝和导演商量走位。

温皇如同故事里那样,独自站在墙边。凰后朝他走来,手上还端着杯金黄色的香槟。她放肆打量自己的男主角之一,又随着对方的目光往另一个看去,说:“还满意吗?”

温皇摆弄袖口,回她:“你难道不满意?”

凰后写故事,向来爱写各式各样的男人。她不怎么写爱情,却又满纸撰写欲望,说男人逃得开爱情却总逃不开这俩字。原本当初的任飘渺也不例外,只是温皇接来,演绎成知欲望而立于欲望之上的角色。之后些年,她写了不少本子,温皇演了不少,和史艳文的合作倒是首次。

《介意》以爱情为借口,实际上爱如沸水,与开篇沉痛实际空空的原配棺材一样,早就化作蒸气消失无形。

凰后笑起来,摇晃手中的酒杯,对他说:“还不到我满意的时候。”

温皇身着白色大衣,剧组给他做了长发造型,从背影看去有几分当年任飘渺的味道。他的妆容有些惨淡,带有几分病容的模样,与袖子上的黑绢交相辉映。

史艳文被人群裹挟着走过大堂,温皇抬眼看他,因为面无表情使得眼神多了几分冰冷。史艳文即使在人群中也是脱颖而出,原本在聆听旁人的奉承话,动作忽然一顿,朝温皇看来。两个机位同时捕捉他们的表情,史艳文眼镜下的神色平静无波,他端着酒杯,遥遥朝温皇示意。温皇抿着唇角,与他对视着喝了口杯中酒液。

这是剧本中没有的设计,导演却没有喊停。一镜结束,导演满意地点头,对凰后说:“你选对了。”

凰后摇头笑:“是他们自己选对了。”

大堂上的对视预告着交锋的开始,等到宴席临近尾声,众人觥筹交错一番,多数都脸含醉意。温皇饰演的富豪见了这次要见的人后,已经到了可以离开的时候,只不过最想见的还没有见到。他站在露台边,酒杯早已空了。

史艳文饰演的同窗政客从里间走出,与他并肩而立。

史艳文手中没有酒杯,他站在温皇身旁,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,递给对方一根。温皇摇头谢绝,说自己身体不太好,烟很早就戒了。史艳文也没介意,将多出的那根放在拉杆上,又点燃自己的,从口中呼出一团氤氲的白气。

借由朦胧烟雾,温皇说:“她提起过你。”

史艳文夹着烟,“哦?”了一声。

温皇说:“听她说你妻子早些年也去世了?”

史艳文道:“乳腺癌,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,没有坚持多久。”

他说了个日子,到如今也有十个年头。

温皇又问:“没想再娶?年纪到了,不想要个孩子吗?”

史艳文吸了口烟,不由地笑起来:“老同学,喝多了吧?这是说娶就能娶,说要就能要的吗?到我这个位置,难免身不由己。”

温皇沉默半晌,又问:“你还会想她么?”

他没有特指,史艳文呼出一口烟气,也没有立即回答。露台拉门处的窗帘被人拉开,有人来唤政客。史艳文掐灭手中的烟,朝屋内走去,临行前捏了捏温皇的肩:“会过去的。”

温皇提起那根被遗留下来的烟,在掌心中捏成一团。

这一幕拍摄得十分顺利,只是场地原因,需要补拍几个镜头。机位挪动间,史艳文和温皇站在墙边,前者手中还捏着半根没有吸完的烟。

他们原本在讨论这场戏,温皇看他手中烟气袅袅,已是一小时里的第四根,忽而开口说:“你平时烟瘾不重吧?”

史艳文道:“不怎么抽,原先之前家里孩子多,后来习惯了,也就不抽了。”

两个人都没有拿台本,兴许是两位影帝的气场浑然天成,站在角落里说话时,没有人上来打扰。剧组里的人各司其职,纵使有倾慕已久的粉丝,也恪守本分地保持距离,给他们留出一份独处的空间。

温皇看了一眼机组,向史艳文也讨了一根烟。他说:“你之前是想演我这个角色吧?”

史艳文没有吸烟,任由烟灰在手中平白跌落,闻言摇头:“其实都可以,两个角色都很有特点。”

“若是让你先选,”温皇继续问,“你会选哪个?”

史艳文转而将问题抛了回去:“温皇先生后悔了吗?” 

温皇道:“我的选择向来很对,这个角色适合你。”

话不用说白,言尽于此,意思都能参悟。温皇与史艳文戏路向来不同,此次合作,更是颠覆彼此以往形象。虽说起初由温皇先选,但他所选并非为己,而是除去一个更加适合史艳文的角色,从而挑了另一个。

他们早已过了深思熟虑挑选角色的坎,到如今,挑本挑角全凭兴趣或是自我挑战,温皇的兴趣从来不是自己的角色本身。

今天的最后一场戏,紧接着宴会结束。谄媚者给政客送来一名醉酒的姑娘,姑娘双颊绯红,已是意识昏沉,抹胸裙几乎掉落到胸部下面。史艳文揽着她的腰,将年轻的女演员搂入怀中,堪堪吊住那条紧身的裙衫,带着人往房间里走去。

温皇在对面房间里,仔细注意着里间动静。

五分钟后,史艳文开门而出,衣冠齐整地离开。

温皇独自坐在空荡的客厅里,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。镜头打在他孤寂的背影处,又转向门口,电梯门开了又合。第一场单方面的试探终究是无疾而终。

 

剧组流露出一张偷拍照,是拍摄期间,温皇与史艳文站在墙边,两人都是剧中造型,温皇微微俯身,在史艳文手中借火。

这张像素不高的照片引来双方戏迷关注,继而将注意力放到了电影和原著上。

原著最后也没有言明原配的真正死因,富豪和妻子原先育有一子,母亲去世那年刚刚年满十六。调查过程中,温皇撞见儿子和同窗私下联系吃饭,加上找出妻子和同窗最早已从十几年前便开始有染的证据,电光火石间,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实。

DNA检测出来,温皇与儿子之间并无父子关系。

他没有同窗的DNA源头,事实上想取并不难。剧情进行此处,他与史艳文表面已是好友,两人年纪相仿,既是昔日同窗,又同为丧妻鳏夫,按理来说,该有不少共同话题。但是富豪已经失去了继续检验的勇气。

恰逢竞标失败,对手公司诓了他不少资金,却也不至于撼动根基。检验DNA时做的体检结果已出,报告单上标着胃癌晚期。

人生谷底不过如此。温皇躺在宾馆的浴缸里,任由水流没过口鼻。意识散尽的那刻,史艳文破门而入,将他从水中拽出。

小说到此处戛然而止,留给读者无尽想象。改编成电影后,为了填补空缺,加了不少跌宕起伏的情节,以增加影视的可看性,只是剧本的结局始终悬而未决。据凰后所言,还需要等到恰当的时机。


评论(3)
热度(236)
  1.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 

© 次瓦 | Powered by LOFTER